发布日期:2014年04月21日
赵伯璧
赵伯璧与老伴翻看老照片
赵伯璧,生于1942年,四川省荣昌县人。现年72岁,共产党员,高级工程师,澄合矿务局二矿副总工程师。1963年重庆煤校采矿专业毕业后,来到蒲城矿务局澄城井口(澄合矿业公司二矿前身)工作。
赵伯璧坚持深入井下第一线,担任井下调度员。1971年任矿机电技术员,1982年晋升为二矿负责机电的副总工程师,被评为省三八红旗手,1983年被评为全国三八红旗手,1987年被评为省劳动模范、全国先进工作者,获五一劳动奖章,1989年被评为全国三八红旗手、全国劳动模范。2002年退休。
赵伯璧的爷爷赵宗燠早年留学德国,是我国著名的石油化工专家,全国政协常委,于八十高龄加入中国共产党。父亲赵纯诚,上世纪四十年代毕业于中央大学,是园艺行业的佼佼者。生长在这样的书香世家,赵伯璧有点理想主义,从小爱看描写女英雄的书籍,英雄的形象深深影响着她。直到高中时,看了一部女地质队员找矿的《深山探宝》纪录片,她迷上了地质勘探。1960年高中毕业报考了地质专业,却阴差阳错被调配到了煤层地下开采。全专业两个班75个学生只有三个女学生,大二时重新调配专业,她毅然坚持了下来!
一份入党申请书1963年,21岁的赵伯璧大学毕业,带着对理想的憧憬,满怀希望来到了远在渭北高原、罕为人知的小煤矿——蒲城矿务局澄城煤矿(现澄合矿业公司澄合二矿有限责任公司)。
第一次下井后,赵伯璧动摇了。“难道我的事业和理想要被抛弃在这黑洞洞的炭窑里?”看了毛主席著作的《实践论》、《矛盾论》后,她下定决心沿着知识分子与工农群众相结合、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道路走下去。
井下锻炼一年后,赵伯璧当上了井下调度员。因比调度室其他男同志下井还多,被誉为“假小
子”,一段“巾帼胜须眉”的佳话在矿井上下传诵。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给准备一展抱负的赵伯璧很大打击。她背着“破产地主”家庭成分和“海外关系”的包袱被划为“黑五类”,下放到了井下机电队去当工人。
“机电是我最不愿意干的!当初上大学时,可以分配到机电,我都拒绝了!”赵伯璧说。
然而她没有气馁,坚定一个信念:多干工作,干好工作,便是对革命最大的忠诚。于是,她白天和工人一道拉电缆、抬开关、爬杆架线、安装设备,晚上伏案苦读,整理资料,钻研理论。
在那样的日子里,她一篇篇学习毛主席著作,一遍遍背诵毛主席语录,用心领会毛主席所说的话。反复学习毛主席有关知识分子的文章,抱着“党和毛主席是不会遗弃我的”信念,于1968年写下了第一份入党申请书。1970年,二矿安装斜井绞车,赵伯璧揣几个馒头,提一罐辣子酱,早上出门,天黑回家,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处处留心学技术。1971年底,当上了二矿的机电技术员,曾被“文革”淹没的“巾帼胜须眉”的佳话又被传开。
直到“十一届三中全会”后,错划的家庭成分被纠正,赵伯璧被晋升为机电工程师。到了1980年12月,她终于如愿以偿,成为了一名共产党员。
大铁盆见到赵伯璧前,拜读了1999年澄合矿务局编写的《煤魂》里收录的《理想、坐标、价值》一文,文中全面记录了赵伯璧30年的心路历程。其中写到一个伴随她30年的大铁盆。记者对其充满好奇。
遗憾的是,在赵伯璧家没有见到这个大铁盆。“现在用不上这个,搬新家前卖了!”她向记者讲述了大铁盆的故事——由于井下大部分都是男人,煤矿的男澡堂24小时开放,却没有女澡堂。我上井后一身汗、一身灰、一身疲劳,只能打一盆热水在办公室擦洗,就用的这个大铁盆。
期间,矿领导理解赵伯璧的难处,要给她改造一间小澡堂,她谢绝了。要给她配一套热水淋浴器,她也谢绝了。
赵伯璧风趣地说:“那个铁盆资格可老了,也是伴随我的老朋友,是我下井的见证人。现在我退休了,它也光荣退休了!”
十万里行程1996年的报道中这样写道“据粗略统计,33年来,赵伯璧累
计下井5000余次,井下总行程超过10万里,等于绕地球转了一圈多。1982年担任副总后,她依然每年要下井150次以上,有时一个月下井达25次,最多时一天下井三趟,遇到紧急任务,在井下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最长的一次近30个小时。”
当了井下调度员,赵伯璧除按规定下井巡检外,每周还挤出一两次业余时间下井参加劳动。当技术员后,与井下机电干部、电工们一道走遍了井下每一个工作面、每条巷道,检查设备电缆、安排工作、处理故障。当副总后,坚持到采、掘、通、运各队每个有机电运行的地点巡检。
“多跑采区,只有熟悉了采区情况,在报表、图纸上签字时,我心里才有底。”赵伯璧说。800元积蓄1999年,全公司福利分房,每家仅需要拿出3万元。此时赵伯璧老两口翻遍所有积蓄,只有800元,3万元对于她家来说是天文数字,无奈只有贷款。
“刚上班时,每月是14元的工资,因为家里姊妹多,每月要寄回老家23元贴补家用,多亏老伴给我贴补!”赵伯璧说。
根据上级规定,企业每年为3%的职工奖励晋级,按照赵伯璧的情况,哪一次也少不了。可她总以“国务院曾奖励过我两级”为由,声明自己不要。其实比起同事,她从国务院得到的工资优势早被矿区的几次工资调整冲掉了。
十余年间,赵伯璧业余设计图纸百余件,工程造价数千万元,却从没拿过一分钱的设计费,她说:“不要报酬的活干着心里最高兴、最踏实。”
早几年,局党政领导几次想提拔她到局机关工作,她不同意,同事、丈夫、儿女都劝她调上去,她都不肯,说:“调上去,对自己、对国家都没有好处。”
每当发了奖金,赵伯璧大都拿出来请矿工们吃饭喝酒。每当满脸煤黑的矿工们围着喊一声“赵总请客”,她都乐不可支地从
口袋往外掏钱。1994年4月,上级补发了她1993年10月以来的“政府特殊津贴”300多元,她全
拿出来请工友喝酒,不够又贴了十几元。“活是大家一起干的,荣誉让我一个人得,心里过意不去,我欠工友们一笔感情债,只有请大家吃了,我才高兴!”
作为家里的老大,她从小养成为父母分忧、为弟妹着想、不讲吃穿、吃苦耐劳的好习惯。80年代两个孩子都上大学,花销很大。90年代,老家兄弟姐妹都过上了好日子,她算比较穷的一个,可依然每年拿出上千元孝敬父母。
当了劳模,名气大了。有很多小煤矿老板多次上门请赵伯璧去,她都拒绝了。“我不是工资高、负担轻,不想要钱,我也想有很多钱。但我始终坚持一个原则:应得的工资要,矿上有文件规定的奖金也要,自己没有付出的钱是绝对不要。”
一个遗憾“井下的工种,我几乎都干过,现在唯一遗憾的就是没干过综采,退休了,干不动了!”赵伯璧满含遗憾地说。
本来学的采煤,在井下见习劳动期间,与矿工一起打眼放炮、攉煤、放顶……后被调去当调度员,但没当多久就被下放到机电队当工人。当工人时每天围着机器转圈,边观察边思考边记录,从“门外汉”成了机电技术的内行。1971年刚当上机电技术员的赵伯璧,一到岗就碰上了二矿全矿井“升压改造”的“大行动”。一边啃书本,查资料,一边向老师傅请教,找工友商量。工作服终日不脱,一天内下三四次井,历时半年,“升压改造”任务圆满完成,使二矿从每年产煤13万吨升到45万吨。1972年以后直到退休,赵伯璧陆续参加了矿井建设、老矿深挖、生产调整、开拓延伸的机电设计并主持了部分设计。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参加综采,好好学习,从学电脑做起!”51年相濡以沫
采访当天,见到了赵伯璧的老伴杨绪福。
在与赵伯璧的谈话中,记者了解到,老两口是大学同学。大学期间,赵伯璧是班长,老杨是生活委员。老杨家境贫寒,周末去附近小矿干活挣生活费,赵伯璧总是省饭票贴补老杨。两人志趣相投,互相敬佩,慢慢产生了感情。
毕业后,两人一起接受组织安排,分配到同一个单位工作。据赵伯璧回忆:“从矿务局所在地罕井到澄矿不通车,我们只能步行,那天还下着雨,我们冒雨翻山越岭,走了大半天才来到澄矿!也正是有了老伴的陪同与支持,我才坚持了下来!”1963年,两人简单举行了婚礼,一年后有了第一个孩子。这时老杨被调去西安搞城市社教。赵伯璧一人在矿上又上班又照顾孩子,经常请邻居帮忙,度过了那段日子。社教结束后,老杨回到矿上,二人都在井下工作,三班倒,谁早到家谁做饭。赵伯璧说:“多年来我没有尽到妻子的责任,对不住他!如今只要我在家,就不让他干活!”
老杨在他的一篇日记里也写道:“她一边工作,还要干那么多家务,也确实很辛苦,但我又不知道说什么好。”51年,他们相濡以沫,相敬如宾,现在儿女子孙满堂。退休这几年,两人每年携手参加老年旅游团,共同享受美好人生。
文/见习记者古晓娟图/权张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