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经济危机时期,失业率高都是一个难以应付的问题。中国的失业问题比较特殊,既有城镇居民的下岗待业问题,又有大中专学生就业问题,更有农民工的失业问题。三者之中,至少在今年春天,要数农民工失业问题最为严峻。这个群体不仅人数众多,而且严重缺乏必要的社会保障。
但是,一直以来,很多人都有一个认识误区,以为两栖化生存的农民工,是中国经济发展的一种缓冲因素。经济形势一旦不好,农民工可以回到农村,靠务农生活。但事实上能够回乡务农的农民工,只是一小部分。只有那些曾经干过农活的壮年人,才有可能重操旧业,而大批十几岁就出来打工的人,对农村生活已经相当陌生了,他们根本不懂怎么干农活,尽管由于遭受歧视,他们对城市并无太多亲切感,但多年的打工生活,却使得他们对城市更熟悉、更适应。从某种意义上说,经过自1992年以来连续16年的高速经济发展,城市化已经吞噬了不止一代农民。
可以预料,尽管大批的农民工提前返乡,但一开春,他们中的相当一部分人,还是会沿着熟悉的路,重返城市和城市化的“珠三角”、“长三角”地区。但显而易见不可能有如此多的岗位,解决如此众多劳动力的就业问题,唯一的办法,是进行职业培训。
今年的农民工培训,应该由输出地和输入地政府联手进行,以输入地政府为主,输出地政府协助组织。河南省的全国人大代表张全收开办农民工人力资源公司的做法,值得借鉴。由农民工输入地政府出面,由一些NGO组织或者有志于此的企业家开办一些人力资源公司,先对找不到工作的农民工进行专项的职业培训,培训费用部分由政府支付,部分面向社会集资,原来下拨给各级政府的培训费,应该全数转移到这些公司里来;也可以用政府无息贷款的方式,等到经济状况好转,部分由农民工、部分由聘用企业来偿还。这样做,等于在经济衰退时期,让农民工先上职业技术学校,提高劳动力层次。珠三角地区一直在鼓吹产业升级,但如果没有农民工职业素质的提高,产业升级是不可想象的。
当然,如此大规模的职业培训,政府方面的压力是很大的,工作也相当繁难,但如果能放手动员各种NGO组织以及有心参与的企业家广泛参与,实际上也不难。毕竟,这种付出,比起闹出大规模的事端再处理,所付出的要少得多。 (张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