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多,正在客厅看电视,忽然手机响了,是妻弟打来的。妻弟说刚刚接到老家电话,二伯去世了。猛地听到这个消息,感觉十分突然。
二伯是岳父的二哥。岳父弟兄四个,大伯、二伯、岳父、四叔。
两个月前回长葛老家参加大伯的葬礼时,我还见过二伯。当时,看着二伯走路自如的样子,我想,二伯虽然动过大手术,但恢复的不错,再活个十年八年,活到一百岁不成问题。
从长葛回来,大概过了十几天,在老家群里看到二伯在屋子旁边干活的照片,有家人在下面评论说:“爷爷一个大跨步,看着好有劲呀。”受这句话感染,我似乎也感受到了二伯的强健,觉得二伯的身体真的在一天天好转,更加坚信了二伯会长寿的想法。没想到今天却突然传来老人去世的消息。
二伯去世了,我得抓紧时间回去,见二伯最后一面。扭头看窗外,夜幕已经降临,窗外一片漆黑,我决定明天出发。
晚上八点多,妻弟又来电话了,说老家刚刚通知,明天早上八点,二伯的遗体就火化了。听了这话,我心里一凉,感觉很失落。
其实,老家离这里只有四五百公里,开车五个小时就能到达。如果现在赶过去,还能见上最后一面。然而,一想到大晚上驰骋好几个小时的辛苦与困乏,我最终没能战胜心中的懒惰与怯懦,决定还是明天回去。
早上起来,取钱、充气、加油……等一切准备停当,已经十一时。一路疾奔,到老家已是下午四点。
走进那座熟悉的屋子,我惊喜地发现,二伯躺在屋子中间。本来以为已经火化了,再也见不到了,没想到人还在家里,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我激动不已。
幸福来得太突然,我竟有些不知所措。就在伸手准备揭开盖在二伯身上的布时,我突然停了下来。我不敢也不舍得贸然消费这个珍贵的机会,我要慢慢享受这种来之不易的喜悦。
转过身,我问离我最近的堂姐:“不是说早上八点火化吗,怎么没有火化?”我真心感谢那个推迟火化时间的人,是他给了我救赎遗憾的可能。
“已经火化了。”堂姐说。
“人不是躺在那儿吗?!”我急了。
“那只是几件衣服。”堂姐答道。
我一点都不相信,我马上揭开盖在二伯身上的布,布下面确实是一堆衣服。面对一堆没有呼吸、没有情感的无机物,突然间,我觉得二伯离我很远很远,云雾万里。脸上的欣喜尚未退尽,满腹的酸楚涌上心头。我后悔自己昨天晚上的懒惰与怯懦,否则,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秦永毅)
责任编辑:白子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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