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天气特别热,热得人不想做饭,于是,晚饭胡乱对付,早饭胡乱对付。午饭本来也想胡乱对付,但是专家说一个人每天必须吃一定量的碳水化合物来维持身体的基本代谢。另外,寡淡的肠胃再也不愿意忍受胡乱对付的折磨,亟需一碗面食的抚慰。想来想去,觉得午饭无论如何必须认真地吃一顿主食。
既想吃又不想做,怎么办?只能上街去买。然而,出门是需要勇气的。中午十二点左右,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看着窗外炽热得发白的阳光,仿佛能把人融化了,想想就害怕。于是,胆怯了,退缩了,不想出门。
不出门吃什么呢?再说,吃午饭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事,还有家人。于是,一种强烈的责任感便油然而生,再热再难,也要把午饭买回来。
一走进阳光下,就像被火焰喷射器的火舌笼罩住了一样,只觉得胸闷、气短、头昏,走在水泥地上,好像走在松散的沙漠里,双腿软瘫无力。
路过一家烩饼店,我立马走了进去。其实,再往前走几步就可以走到一家新疆拉条子店,那里的拉条子特别好吃,而这家烩饼的味道很一般。最主要的是,我今天的计划是买拉条子而不是烩饼。然而,面对炎炎烈日,一步也不想多走。
这家烩饼店最大的特点是实惠,同样的价格,烩饼量至少比其他饭馆多一半。因为实惠,深受打工者的青睐。正是午饭时间,饭馆里坐满了人,其中绝大部分是打工者,一桌女农民工格外引人注目。
这些女农民工五十岁左右,脸色黝黑,表情坚毅,朴素的工装上有一些星星点点的泥灰。面对饭馆老板端上来的满满一大碗烩饼,她们从容地吃着,看那样子,轻松拿下没有问题,看得我目瞪口呆。对于我来说,最多能吃一半。
吃完饭,喝了一些茶水,女工们戴上遮阳帽,拿起工具,走向工地。她们难道不知道热吗?我忍不住上前询问,一位女工笑着说,在我们的字典里,风地没风,雨地没雨,夏天不热,冬天不冷。我们不怕苦,就怕没活干。
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我不由得想起了四妗子。四妗子今年快八十岁了,一只腿还动过手术,平时站都站不稳。然而,就是现在,四妗子正站在毒辣辣的太阳下摘花椒。我曾劝她不要摘了,四妗子说不摘怎么办呀,二三亩椒树,再不摘就炸了、落了。
四妗子和这些在建筑工地干活的女工肯定比我辛苦,至少,我不用一直在太阳底下晒着。就这,我还抱怨天气热,觉得自己难肠……(秦永毅)
责任编辑:白子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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