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满院
《我在场》是文坛不老松、93岁高龄的阎纲先生新出的一本散文集,它是《我还活着》的续集,以“我在现场,眼见为实,实话实说,带体温”为主题,展现出一种超越年龄的创作激情与思想厚度。这既是他对生命与文学的一次深情回望,也是其“在场精神”的凝练升华。
文学风骨的真实记录
阎纲先生是著名评论家、散文家、编辑家。他的评论爱憎分明、风骨铮铮。他的座右铭是“生前有血气,死后有骨气”。他的散文创作始终秉持“敢说真话”的准则,《我在场》更是彰显了这一特点。这部书比较集中地反映了他作为编辑,在那个风云激荡年代的人生经历。
他坦言,在场的命意在于直面现实,以亲历者的视角,还原历史与人生的本真。我还活着,我做证。为当代文学作证,为作家作证。
敢说真话,是需要勇气和担当精神的。
1981年第一期《收获》杂志发表了张一弓的中篇小说《犯人李铜钟的故事》,影响很大。后来,阎纲先生写了《高尚的圣者和殉道者——读〈犯人李铜钟的故事〉》,把李铜钟说成是共产主义事业的“殉道者”,后来常被论者所引用。他曾主持了《评论选刊》和《文艺报》轰轰烈烈的大辩论,倡导“自由争论”。
1988年底,作家杨守松写了一部长篇报告文学,没有刊物敢接纳。他要来稿子,连夜读完,激动不已,当即拍板在《中国热点文学》上刊发,引起轰动。阎纲先生说:“人要说真话,不说假话。当你不能说实话时,也不能说假话。”
他曾把成就作家的条件归纳为一个公式:天赋+阅历+刻苦+宽松的社会环境。这种坦诚不仅是对文学生态的解剖,更是对后辈的警示。
一位乐观、幽默的老人
阎纲先生戏称自己的“长寿秘诀”是“能吃能睡,没心没肺”。但其内核实为一种豁达的生命观。他对生死看得很淡,他说:“我已死过几回了,但我想活着,要做的事很多。要做人事,说人话,活着就要爱人,爱良心未泯的人,爱诡谲的宇宙,爱生命本身。”面对疾病和衰老,他很坦然。他在《在病房中》轻描淡写治疗的过程,转而与医生探讨养生哲学,甚至笑谈“骨灰撒于护城河与九嵕山”的遗嘱,以幽默消除死亡的沉重。贾平凹称其为“新三高”——德高、文高、寿高。这一评价在《我在场》中得到了充分印证,更透露出他“活到老,写到老”的倔强。
阎纲先生说自己是靠精神活着。这种乐观的背后,是他对文学使命的坚守。
王蒙评价说:“阎纲是还在不断写文章的老评论家,不是之一,就剩这一个了。”即便93岁了,阎纲先生仍每天读书写作,将“身体的生命在于运动,文学的生命在于活动”奉为信条,以笔为杖,丈量生命的广度和深度。
“在场精神”的现实启示
《我在场》的价值不仅在于文学性,更在于其“在场精神”的深刻启示。在信息泛滥的当下,阎纲先生以“眼见为实”抵抗虚妄,以“实话实说”挑战矫饰,为散文创作树立了真实性的标杆。
阎纲先生倡导的“用真情去写作,要感动读者,首先要感动自己”“作者流泪,读者才会含泪”等已深入人心。他总结“写作犹如鸡下蛋”的理论,既形象生动又隐含深刻的哲理。
读《我在场》,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文品体现人品,人品决定文品。要作文先做人,做人比作文更重要。
责任编辑:白子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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